乌鸦的诅咒
黑暗、寒冷凛列的大风吹刮着倦缩在峭壁边缘乌鸦的羽毛。远处森林发出沙沙地令人不舒服的响声,乌鸦瞪着眼睛凝视着东方的地平线。它在等待着月亮的升起。它的思绪轻轻地掠过并不断地跳跃,但乌鸦尽量不去想,在它身旁发出喀喳喀喳响令它颤抖的声响。它在这黑暗的夜空下,猛烈的旋风中重踏步地走,并不断地打着哆嗦。最后,在笔直的地平线上乌鸦看见了细长的新月状的月亮升起来了。它站起来,卷紧翅膀,望着银色的月亮完全升起在地平线上。
乌鸦闭上眼睛,然后低语道:“瑞温小姐,请听我说,可怜可怜我吧。我做了一件特别糟糕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但我必须向你解释。”
它跪下来,摸了摸身旁的小包。"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当我听见它哭喊时,这可怜的小东西就要死了,几乎是已经死了。它的父母不应该让它离开巢窝;它太小了,不能够独自生活。我帮不上它任何忙,当我发现它时,它几乎是已经死了。我不能让它这样受苦。请你尽量理解我,瑞温小姐。有时事情发生了;它或许是件好事,或许是件坏事,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只是想努力地解释这是怎么发生的……”
乌鸦拿起小包,把它挂到胸前。"我……我把它的尸骨放进了我的小包中。我想我应该把它埋葬,把它埋在这里,你能看见并能理解。在峭壁边缘疏松的土壤中乌鸦挖了一个浅坑,仔细地把尸骨放在下面。他的翅膀在颤抖。"为什么它独自一人在外呢?这不应该发生……"他又凝视了一会儿它的尸骨,黑色的土壤中发出了一丝亮点,他用泥土和石块把坑填上了。
当他把这些做完后,转过身来看了看月亮。因为黎明即将到来,月亮的光亮开始逐渐减弱,使得周围天空灰蒙蒙的。乌鸦扣紧翅膀,低下头。"瑞温小姐,请不要让这样的事再发生。请尽最大努力避免这样的事再发生。"然后它用翅膀尖把地面扫平,掩盖好挖掘过的痕迹,拿起它的小包,离开了峭壁边缘,朝着森林上空飞去,这时太阳在地平线上泛起了鱼肚自。乌鸦飞回家,精疲力竭地倦缩在床上。太阳升起来了,不知不觉地一天快要过去了,临近傍晚时乌鸦睡醒了。
他感觉不太舒服;头痛,后背僵硬麻木。它确信在森林上空轻快地飞上一圈又能使它回复到以前的状态。食品室里的松子一点也不吸引它,无论怎么说现在吃晚饭还太早了。它便拿起他的小包,放在秋日下午的阳光下晾一晾。在它的下面,森林覆盖着红色和金黄色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乌鸦懒懒地望了望蔚蓝色的天空。努力不让自己去回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设法集中注意力张开翅膀,向下俯冲又向上翱翔,寒冷的阵风吹打着他的翅膀。他没有明确的方向,向着北方而后又向东方下去,直到他意识到在他身体左边回荡着一种奇怪的笛管乐声,听起来像汽笛风琴曲。乌鸦转向左边,注意听着环绕在它周围忽隐忽现的笛管乐的声音。当乌鸦接近威尔特森林空旷地时,这乐曲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连贯,它能够确信地判断这是汽笛风琴曲。
但谁会出来到这森林里演奏汽笛风琴呢?它可能是吉卜赛的有棚马车队。毕竟现在是秋天了,吉卜赛松鼠家族通常在秋分后——个月左右在瑞思草原欢度秋天节日。这也许是一些正在回家过节路上的北方吉卜赛松鼠。乌鸦在威尔特森林空旷地上空飞翔,在泉水边分布着一些新月状的古卜赛四轮有篷马车。乌鸦看见一排排灰红相间的旗帜在风中飘动,各种各样的松鼠和麻雀在马车前扎起的窝棚间散步。下午太阳长长的影子笼罩着森林,音乐声从放在马车队尾端上的汽笛风琴那里悠扬地传来。
乌鸦在森林空旷地上空盘旋几圈后,振翅降落在汽笛风琴旁。风琴的汽简高高地耸向天空,汽笛上那缠着黄铜色饰带的巨人的扇动器被按了下来·露出十二个古罗马政区图。细节部分很奇怪,平滑的母狮子图案,威风凛凛的老虎大王,松鼠小姐机灵有神的眼睛。比乌鸦见到过的一切都更完美地吸引着它,还有瑞温小姐闪光的黑色羽毛。整件乐器是个奇品,伴着黄铜、象牙闪烁,有些地方标有与旗帜一样的灰红相间的图案。
演奏汽笛风琴的松鼠瘦弱且相当高。他的红葡萄酒色马甲松垮垮地搭在的肩膀上。他在键盘上快速跳跃着,音乐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松鼠的爪跳过最后——个婉转休止符,伴着响亮的喇叭吹奏乐,他倚靠到键盘上,使最后一声和弦响彻天空。
就在这声音响彻天空续而消失的时候,松鼠倒坐在小凳子上,乌鸦开始鼓掌,但没人附和他,使他感到震惊.四周一望,他看见其他人都沿着商品车队埋头挑选出售的商品。啊!太精彩了!我总是说没人能像吉卜赛松鼠这样演奏汽笛.哼!乌鸦想着仍就在鼓掌,他大声说道:“好,先生,好风琴。”
金色门牙在阳光下闪烁。"啊,乌鸦!"松鼠从汽笛风琴上跳下来深深鞠躬,我总是说没人能像乌鸦那样欣赏汽笛风琴,那是一件别人无法理解的乐器,乌鸦?"松鼠在他的座位上转动着,他的脸上闪过开心的微笑,"太对了,先生,没人听得懂它,真是太糟了。世界上没有与这相象的东西,但是,这是你的乐器!太奇怪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而且你的演奏,先生!许多年我都没听过这样的演奏了。”
“它是个特殊的人,只有特殊的松鼠才能像它一样演奏。"它的微笑再次穿越森林空旷地,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恰当地欣赏它的演奏。"他伸出一只爪。"我是爱尔佛恩·卡莱奇,你能否赏脸,乌鸦,允许我请你喝两杯。"乌鸦用羽毛抱住松鼠的爪:“先生,如果让我请你喝几杯,我将不胜荣幸。”
松鼠开怀大笑,从汽笛风琴下面抓住一个灰红相间的印花大手帕,"来吧,我的朋友!我们要互相祝福!”
“哦,还有汽笛风琴手,先生。”
“当然了!我们俩都要为它买酒喝,是吧?"它们沿着蓬车队行进,卡莱奇不时地在不同摊位停下来,把乌鸦介绍
给露营地的每个人。在它们二人到达货车附近的时候,那里的桌子上已经铺好了灰红相间的桌布。已经点燃了外壳包上蜡的瓶子里的红蜡烛。它们身后跟着——大群松鼠、老鼠、麻雀、鹪鹩,它们都是应卡莱奇的邀请来共享美酒并向汽笛风琴手祝酒的。
他们就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夜幕已降临。松鼠们开始把布满灰尘的瓶子从服务车上拿下来。他们向汽笛风琴手祝酒,卡莱奇向乌鸦敬酒,乌鸦向卡莱奇和所有的吉卜赛小姐祝酒。在一张餐桌上的一只老鼠向秋日的落日祝酒,美酒笑声在露营地飘荡。当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的时候。干柴已摆放完毕,大堆簿火点燃起来,大家围坐在篱火旁,酒会继续着。许多事开始环绕在乌鸦的脑海中,卡莱奇的金牙在火光中闪烁,松鼠们在歌唱,乌鸦听不懂她们的语言,但他还是附和着,他们在品尝着温热芳香的美酒·篝火冒出滚滚浓烟,这一切在他脑海中环绕直到他感到困意已把他包围,使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浓烟、歌声、美酒还在他的脑海中浮动,突然冰冷潮湿的东西落在他脸上,他猛地醒来,冰冷的水从他的羽毛上滴落下来。乌鸦摇着头,设法抬起翅膀擦掉眼睛上的水。但不知什么东西阻拦着他,他再次费力地挪动翅膀,可是这一次他感到它越动绳索变得越紧。绳子?它被绑上了?乌鸦挣开双眼。它仰面朝天躺着,翅膀张开着被捆绑固定在地上。他能感觉到绳子穿过胸部和肚子紧紧地绑着,尽管他挣扎着还是被牢牢地固定在那里。
他艰难地抬起头向下看着他的身体,篝火还在燃烧,但他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只能听到压抑的小声说话声,就在他又仰面朝天的时候,他转向右方看看那儿是否有人。夜深人静,他借助火光,乌鸦能看见一个影子,就在这影子开始朝他移动的时候,他看出来了那正是爱尔佛恩·卡莱奇,汽笛风琴演奏员。这松鼠现在一只耳朵上蒙着一块黑手帕,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在他的肩膀上波动,使它看上去比以往更高、更瘦削。卡莱奇在离乌鸦的头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斗篷紧紧地里在松鼠瘦弱的身体-「,"爱尔佛恩",乌鸦设法咳嗽出声,"我为什么被绑上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松鼠的脸色很古怪,在火光中显得很严肃,"这是你的末日,乌鸦。”
乌鸦只能凝视这像吉卜赛人一样深陷的一眨都不眨的双眼,小声的低语停止了,空旷地惟一的声音就是篝火的僻啪声,"我的……我的末日?"乌鸦设法大声叫喊着。
“就是如此,"松鼠回答说。它转过头发出一种尖啸,但这声音马上被乌鸦周围黑暗中的各种声音所压倒。卡莱奇双眼又回到乌鸦的眼睛上,"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黑暗中各种声音开始变成低沉的喊叫声。乌鸦突然明白了卡莱奇是什么意思,"不!不,等等!我已经向瑞温小姐做了祷告!我把骨头献给了她!她……她已经把她的祝福给了我,你没见到吗?她不会再让它发生。"喊叫声继续着,卡莱奇没有动,他那带着怒火凝视的目光,深深扎进乌鸦的脑海中,"不!现在好了!她明白了!我已经向她做了解释!”
卡莱奇眨了一下眼睛,"还有别的神仙,乌鸦,那些不是这么理解你的神仙。我们是在替它们对你给予审判。”
“不!不!你不……”
“静一静,"卡莱奇大吼着,它向前跳跃,撕开它的斗篷,一个薄薄的、尖尖的东西在它的爪里闪烁,还没等乌鸦做出反应,这松鼠已向下刺去,一把长长的金属大钉子穿过乌鸦的嘴,把它从底向上刺穿,乌鸦竭力尖叫,但是钉子紧紧夹住它的嘴,疼痛使它无法忍受,它努力挣脱绳索,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它变得越来越虚弱.头从一侧甩到另一侧。最后它一动不动地躺着,它的大脑紧张地思考,头脑中的轰鸣声减弱到隆隆声时。它通过鼻孔喘气,只有这时它才能转过头来看看卡莱奇。它仍然站在那里,它的表情在篝火时时闪烁的影子里仍然那么严厉。
“你的末日,乌鸦。"它再一次说道。喊叫声越来越高.卡莱奇向乌鸦靠近一步,直视乌鸦的眼睛,他把胳膊慢慢地从斗篷里抽出来,又有两个薄薄的大钉子在他的爪子里发着光,喊叫达到了高峰又停止了。"你要明白,乌鸦,"卡莱奇说着又沉默下来,它的金牙映出微弱的火光。"我们不让你死者复生,你也没这本事,因为死者已经死了。但是失去的你能找回来,找回来的你能还回去,一命抵一命,一命抵一命。”
乌鸦想阻止它,问它是什么意思,求它听听他为自己作辩解.但是大钉子紧紧地夹着他的嘴,它只能凝视这个松鼠,还有这个松鼠爪子里的长长的闪光的大钉子。卡莱奇用乌鸦不明白的语言叫喊着什么,异口同声的附合声从篝火那边回传过来。卡莱奇向后退了一步,把大钉子高高举在空中叫喊道:“末日就是无理之徒的末日!"一个大钉子用来畿绊舌头,任何人、任何生物、你的亲属或其他什么东西都再也不会听到从你的嘴里说出的一个字了!又传来喊叫声,乌鸦感到他的嘴颤抖着,卡莱奇继续说话。
“一只长矛用来刺破心脏!"卡莱奇跳到空中把一只长矛径直扎进乌鸦的胸部,乌鸦听到肋骨的折断声,但是它不能动,不能叫喊,除了感到大钉子刺破它的身体外,它感觉不到或想不到其他任何事情。卡莱奇的声音在它的耳旁回响:“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任何亲友或其他东西感到你的翅膀的敲击力或你爪子的夹击力!”
乌鸦不知道他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火焰射进他的全身,燃烧并撕碎着他的内脏。这时卡莱奇再次进入他的视野里,"一支长矛用来砸碎大脑!"松鼠用双爪举起最后一只长矛,向下刺向乌鸦的眉宇间。顷刻间,鲜血从乌鸦眼中涌出,眼球滚烫,它眼前一片漆黑。它听到卡莱奇的声音:“再也没有人、没有任何生物、亲友或其他任何东西看见你的脸、的身体,甚至你的影子!你现在是灰尘和被忘却的野兽,你的低语声犹如让人听不到的微风,就是这样,也必将是这样!”
黑暗缠结着它,折磨着它,压垮了它,使得它不得不大声呼叫,不得不飞起来,不得不逃跑。接着它跳跃到空中,发出尖叫声,他不停地尖叫着,歪歪斜斜地疾飞直到猛地撞击到柳树的树枝上,被树枝缠结着掉到地上。它从柳树枝中抓爬出来,在树冠下面一跃而起,它呼吸急促,大脑眩晕。
过了一会儿,它的呼吸不那么急促了,眩晕减轻了。它镇静下来,它意识到它站着.它在凝视着柳树树干,接着它感觉到很累。所以它坐了下来凝视着柳树树干,过了一会儿,它脑海里的谜开始烦扰他。它想或许它最好应把这些事清理出个头绪来。
清晨,好像有点多云,到现在为止还好。它坐在柳树下的脏地上。是的,这样似乎是对的,它一直在威尔特森林空地上吉卜赛人的露营地里了,它最好应审视一下那件事。它透过柳树枝向外看,外面一条小溪流过,顺着它向前远望,乌鸦能看见森林空旷地,在早晨的云朵下灰暗宁静。但是没有货车或吉卜赛人。没有五彩绽纷的旗帜或横幅,没有汽笛风琴音乐,什么都没有。
乌鸦颤抖着,想着这件事,或许它的记忆正在愚弄它,它设法回忆起昨晚还有什么事发生在它身上。这时它的记忆显灵了,都是些尖锐、灼热和糟糕的事,它急速地抓住它的嘴,翅膀上下滑动。从上到下它摸着自己的嘴、胸部和前额。
再一次,什么也没有,没有大钉子,没有洞。没有鲜血。但是曾经有!难道没有过吗?现在剩下的只是他周身的疼痛。不过。他也想起来了,曾经喝了很多酒,却什么也没吃。他是梦见了整个这件事吗?
如果是他梦见了吉卜赛大篷车,那么他在哪儿弄到的那么多的酒?如果他梦到了吉卜赛人,他们现在在哪儿?他感到很愚笨。一切都太模糊丁,所有闪烁的光芒和奇怪的嘈杂声、歌唱以及那些大钉子引起的可怕的疼痛……
乌鸦又擦了擦他的嘴,突然在柳树树干底部有一咔嗒声,一个小门摇摆着开了。一个扛着两个木桶半睁着眼睛的老鼠走了出来,打着哈欠朝小溪走去。他好像没注意到乌鸦坐在门外左侧。
“对不起,打扰一下,先生?”乌鸦大声叫到:请问昨晚你在吉卜赛露营地吗?”这老鼠朝着柳树树冠外的小溪继续走。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呢?回头见。”弗思捅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到房间里。
乌鸦走出阳台,让清晨的微风把他带过瑞思草原。他注意到除了灰红相间的方格织物以外,那些五彩缤纷、图案各异的旗帜在飘扬。
他一点点地在地上移动三次,而没有触及到那现场上的一切,所以他扇动翅膀飞过去.刚好落在汽笛风琴旁,这些汽笛风琴围成一圈,放在盛会中央的西侧。
在其中的一个汽笛风琴旁坐着一个年轻的松鼠,穿着鲜红和亮黄相间的方格呢短裙。乌鸦扇动翅膀坐下时,她刚刚演奏完一曲缓慢的华尔兹乐曲。
乌鸦等待着,直到她转过身才说道:“‘对不起打扰一下,你能帮助我吗?我在寻找叫卡莱奇的汽笛风琴演奏员、艾尔佛思·卡莱奇。”
这松鼠只是看着乌鸦,他又说了一遍这个名字,松鼠又看了看他,然后说:“他说一个乌鸦可能会来找他,你就是吗?”
乌鸦点点头。松鼠从汽笛风琴旁跳下来,从底下拉出一个小包,并开始解扣,“他说如果你来的话,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她拍了拍翅膀,拿出一个用黑色天鹅绒包着的东酉。
这件东西伴着朝阳闪烁,她把这个东西举起,乌鸦看见了那是个银制汽笛风琴,精致的造型,装饰有象牙、黄铜和灰红相间的石头。
乌鸦伸出手,接过汽笛风琴,“它是……哦,它是……”他找不到恰当的话语。它犹如瑞沃河湍滩上空的满月一样闪烁着,开怀大笑着,舞蹈着,只有汽笛风琴音乐才能做到这一点。
乌鸦看着松鼠,“请问,你…你很快会看见他吗?”
松鼠耸耸肩,“或许能,或许不能。”
“下次你看见他时请你告诉他棗”告诉他什么呢?谢谢你?乌鸦想,他理解卡莱奇所做的事情,但是他还不能肯定他为此感激他。但是他要对他说的话太多了,要问他的事太多了。“告诉他……告诉他我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他在更愉快的环境中再次相见,请你告诉他,好吗?”
“如果我看见他,一定告诉他。”
“谢谢你,”乌鸦轻轻地把汽笛风琴塞进他的小包裹,冲向空中。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乌鸦展开翅膀,向北飞翔,终于朝着回家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