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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2)

小家伙咋吧了咋吧嘴,幽怨地望了我一眼,鼻子里坚定地发出一声:哼!我当时,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结果,后来,瞒虫药便基本成了我家的必备。

为了让这厮适口,还得变着口味买,这月苹果味,下月草莓味,记得有一次,刚换了海鱼味的,雪儿竟在我们毫无介备的情况下,偷偷吃了一整瓶,好在药量不是太大,小家伙只是被药得失明了几天而已。

过后,医生拨弄着狗毛祝贺我们,这次没药死,是一喜,从此以后,这家伙身上的瞒虫算是根除了,是为二喜。

估计,双喜临门的雪儿,这次是真听懂了人话,回家后,除了肉,基本不再吃其它干粮了。

从此,我家狗狗的喂养标准,与狼看齐!

这只好吃懒做的白色精灵,除了捉鼠,也不是一无事处,人家还有个讨全家人喜欢的绝活,劝架!

我家并非动辄打架了生的户主,但是因为过于民主,所以成员们一但政见不同,便难免起了高腔,这在雪儿眼中,是不允许的,是有失家庭和睦、夫妻团结、子孝母贤、上梁不歪下梁正的四项基本原则的,此时,哪怕她口中正叼着毕生至爱,也会放置一旁,然后钻至当事人之间,狂吠着制止,叫声不偏不向,五五分成,左右摆头的叫唤频率,完全一致。

雪儿的劝架方式大都有效——有奇效。

每每这时,争得面红耳赤的家人,一定会心平气和的笑笑,再弯腰拍拍雪儿的头,嘴里安慰着,好了,好了,不吵了,不吵了......和平使者这才止住叫唤,回头寻她的肉骨头去了。

当然,万事有利有弊,雪儿对吵闹的排斥,也偶有过之。

记得有一次,一远房亲戚来访,带一周岁幼儿,家长们好不容易在我们全家人拍着胸脯作的“此狗不咬人”的保证下,诚慌诚恐的坐了下来,当然,没几句热火朝天的陈年话题过后,客人的心思,早已不在狗狗身上了。

接下来,客人家的孩子哭嚷之前的景象,属于我的推理,因为当时,正缺少人证:

估计,孩子一看到这团毛绒绒的尤物,嘴里高喊着火星语,就扑上前去,搂着狗脖子,对着狗脸,是连亲加啃,想象得出,雪儿开始还是尽量忍奈着的,但自己不喜欢咬人,并不代表着喜欢被人咬啊,结果,与一未成年陌生人亲密接触时间一长,狗狗有点压不住了,终于仰起头,朝着娃娃脸,狂叫了几声......

孩子一哭,大人们才从家长里短的热烈中回过神来,等亲戚一看宝贝满脸的狗唾沫,更是惊呼不已!

此时,压缩在我们家四舍五入也不过十平米见方的客厅里的声音,大体可分为四类:一,孩子的哭声;二,孩子家长的叫声;三,妻子对狗的责备声;四,雪儿为自己的争辩声、对人类叫喊的制止声、挨了打后的委屈声......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先是陪着亲戚去满城的防疫站检查了N遍,找了一堆专家论证,孩子需不需要打疫苗;

回家,再苦口婆心的安慰了半天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老婆;

然后,还要毕恭毕敬地站在卧室门外,央求人家:如果气消了,是不是去给因吃了你一拖把而赌着气不吃饭的雪儿大娘,道个歉啥的......滚!妻子二话没说,一拖鞋丢了出来。

雪儿看着我的狼狈相,终于哼哼几声,竟自起身朝狗食盆走去——真是条善解人意的好狗哇,我轻轻把拖鞋放归原处,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由衷地想。

再过几年,雪儿的灵性,渐渐凸显出来。

雪儿好雪,好玩。

尤其,好在雪中玩。

冬天,是她最快乐的季节,我们一家人,动辄穿得鼓鼓的,与鼓鼓的雪儿一起,去野外踏踏雪,拍个照啥的,连妻子都不得不承认,雪儿给我们带来的类似愉悦,是其他任何人或动物,都无法比拟的。

其实,真正让妻子对雪儿印象的改观,还得起源于她那段心事忡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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